朝木Asaki

在此祝贺各位高考结束
祝愿三党考到理想的大学
这是答应了冬冬的文。

这是一篇剧情向
我打乱了设定

若有不对，请原谅

《片段数则》

片段一则。

“中也？在那里傻愣着干嘛。”太宰唐突站在面前，伴随着话语他歪了下脸，厚重的黑框眼镜从他的左耳倾向右边，卷曲的黑发看起来像铁丝。他扑克式笑脸一直没有从脸上撤下来，他没有在笑，只是在保持着常态。
艳色的太阳就像布丁上的焦糖，在黎明就像鱼肚泛白的地方开始被漆黑染上，钴蓝将整个天空覆盖，留下零零散散的云也被污染。如果天气再闷热许些，到时候所出现的窒息感，大略就会让人错以为现在是在深海中。
中也仿佛是睡梦中被惊醒的幼崽，不见得他所做的梦有多么的幸福，却与现实相比显得无以伦比的珍贵，因而被叫醒的他脸上所出现的并非自暴自弃的愤怒，是一种失措的神态，就跟本不可能被弄碎了的物品被破坏一般，他眼睛闪烁的是阳光被大地吞噬的最后一块，如同污迹一般的光点。
在短短几秒间沉没的红光中，消散的无影无终。
“没事，你继续说。”
中也手想拉拉头前端的帽檐，摸空的手指让大脑自然记起，他并没有在自己身上配戴帽子的习惯。他悄悄收回手，视线重回原位却意识到太宰在看着他，那张扑克脸跟以往所见的略有不同，中也猜测是被若隐若现的路灯光衬托的缘故。
中也略微加大了迈出的几步脚，看着前方继续跟太宰并肩而行，他不愿被那种冰冰冷冷就像手枪一样的眼睛瞧着，即使是单纯的看着他也会觉得不舒服。

『无知不是罪，知晓事实，反会成为枷锁。』

卡其色T恤像被用力拉到变形，套在太宰身上出现的是一种异样的扭曲，露出的脖子曲线很耐看。洁白的皮肤是健康的颜色，天生的牛奶白因为太宰略显削瘦的身体而让人觉得脆弱。
中也平视着前方，注意到太宰的话题环绕着国家政治，他轻易的打断了太宰的话。
“进入宇宙的技术全民普及，那么……”
“别想那些无聊的事情，到时候你我连骨灰都不可能找得到。”
信号灯发出了警告的声音，红色在黑夜中闪烁，黄色栏杆自然的落下，轻巧拦住了两个不急不慢前进的学生。他们停住了脚步，等待着预想中的列车驶过。
“你说出了相当刻薄的话呢。”
“你想得太天真了。”
“是吗？”太宰笑着，回的话也被笑意填充，显得有几分耐人寻味。
尽管太宰在中也旁闲着，倒也不像闲着的样子，厚厚的镜片被信号灯照射，也跟着闪烁，一闪一闪的把他略微柔和的轮廓染出一种红晕，他眼睛的看着轨道，专心等待即将到来的列车。
信号灯有规律的发出警告，中也像接的话也因此顿了顿，沉默迎来的是铁轮撞击铁轨的声音，隐约仿佛能看见那高速摩擦闪现的橙色火光。列车内带出的灯光将两个照耀，亮的骇人。
列车完全过去，信号灯才停下闪烁，警告音的规律却残留在两人心中。
“继续刚刚的话题吧。”太宰抬头看了看天空，星辰开始逐渐从白天的亮光中缓过神，在暗黑里轻轻闪烁，表明在距离地球到人脑无法完全感受到的位置存在着某些行星。
黄色栏杆确保制造噪音的盒子走远，慢腾腾往上抬起。他们从铁轨上踩过，走到对面。
“也行，你刚刚说到哪了？”
“轮到你的回合。”
“好。”

『习惯的事不一定指现在做过的事。』

片段二则。

“我没有戴帽子的兴趣。”中也站在桌前，灰白色的圆桌干净的像刚买的。他掐着黑色皮手套的边缘，把里往外卷起，指套部分留在内部，手指从中抽了出来，身穿黑色衬衫的他此时就像是被纯白色的房间刻意凸显的异端。
“戴手套也不习惯。”太宰观察着中也不急不缓、看不出情绪的动作，撑着脸很好的解释了他的行为。
“嗯。”中也不冷不淡回应太宰，手套弄得整齐就被他扔回桌面，桌上还放着一黑色帽子。
盘坐在纯黑色沙发上的太宰换了一只手撑起脸颊，如果不是因为他穿的是白色衬衫，他除了皮肤几乎要跟黑色融为一体。
眼镜也一样被太宰放在桌面上，失去镜片的辅助他只能眯着眼睛，尽管勾起的仍然是那暧昧不明的笑，却因为皱起的眉头会让人认为他这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苦苦烦恼。
“我也没有自杀或找条河跳进去的想法。”原先用来撑脸的手改撑在沙发上，太宰略微向前倾去身体，膝盖在沙发上压出了凹陷的痕迹，他伸直手准备拿桌面上的帽子，但勾了两下手指，也仅仅是碰到。再向前去太宰就会随着沙发边缘整个人都滑到地面，他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，也不准备再向前去。
中也见状，弯了下腰把那顶他刚刚戴了片刻的帽子推的离太宰更近一点。
“谢谢你。”太宰拿到了帽子，对中也保持笑容说着无意义的话，他手指勾着帽檐在半空如耍杂技一样转了一圈，然后盖在自己头上。他抬头刻意展现给中也看：“怎么样？”
“还行。”中也把帽子推给太宰后就没把视线留给太宰，中也拿起桌面上的绷带。

『有些记忆，只属于身体。』

太宰又换着方式戴了几下帽子，虽然不用看也知道中也没有在看他，也没把这是放心里。来来回回几下他腻了，就把注意力转到中也手上的白花花条状模糊物。
“那是绷带。”
“是啊。”虽然太宰话里没带疑问，中也能听出他是在确认，于是他就转向太宰回应着。
“我记得……确实是…”太宰拿着帽子沉思起来，帽子遮住半张脸也没介意，紧接着他就把没说完的话说下去：“双手，到手臂的，然后是脖子，还有头部。”太宰一边说着一边比划，中也看了一会虽然对太宰的表达能力没太大期望，倒也是意会到了，于是按照太宰说的位置，把绷带往身上缠了几下。
“真够恶心。”中也放弃了，把绷带松开缠回原样。
“我也这么认为。”太宰笑着赞同了。
“……”
“没问题，完全没问题。”太宰似乎对帽子相当执念，在手里揉捏了好几番，来来回回都有些变形了。
“什么问题？”中也沿着桌缘走到沙发旁边。
“‘这么贬低自己没问题吗？’你刚刚是这么想的吧。”太宰把帽子扔回了桌面。他接着补充：“根本连是不是自己都不清楚，完全就没有问题。不过啊——”太宰从沙发上起身，他一身的白色几乎要融入背景，只能靠灰色的阴影区分出他与背景的融合问题。
“只是啊——”中也坐到沙发上，他衣服全都是纯黑色，于是只剩下朦胧的轮廓。
“不管是不是自己，厌恶你倒是真心实意的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，仿佛不曾看见桌面的柯尔特左轮。

『遗忘，不等于泯灭。』

片段三则。

太宰一口将杯中的酒如数喝下，喉咙将辛辣的味道连带昏眩冲上大脑，给他带来一时难以反应的沉闷，酒杯放回桌面发出细微的声音，橘黄色的灯光与玻璃制品折射的光晕映照在实木的吧台。晕眩感没有待太久，只是留下了少许闷实，太宰略微侧脸想看看中也的醉相，过过口头嘲笑的瘾，发现中也还在看着他。
“……我酒量不太好…”中也晃了晃手里的酒杯，摇晃的力度不大却好几回都让杯中的酒险些要洒出，只是被恰到好处盛在里面，酿制出的酒出现的是一种浅色如同夕阳一般色泽，中也从头到尾都没把嘴唇放在杯缘。
“我倒想醉都醉不了呢。”太宰又爽快喝了好几杯，不见醉意只是白皙的皮肤略显气色红润。他盯了中也好一会，中也被看的略显尴尬，喝了几口就开始血往脸上添，红色在这种略为沉暗的氛围下显出艳气，不由得让太宰带着笑意再看几眼。
“你这是刻意挖苦？”中也才想起太宰刚刚的话，酒精让他大脑蒙上雾，迟钝到舌头打结，话在嘴里兜兜转转变得不利索，听起来倒也不像是质问，仿佛撒娇一般柔着语气。中也勉强保持住了不被酒精完全控制精神，如同嘟囔一样：“我确实是喜欢酒——醉死的丑态不好受。”
“能够醉是一件好事，诸事都能借醉酒为借口逃避。”
“一般只会在刑事上被追究的更严厉吧。”
“我可没有说醉驾问题。”
“那是酒后乱性？”
“你有时候真是让人讨厌。”
“你倒是常常让人没法忍受。”
“……”太宰没有继续喝酒，他视线放在吧台上摆放的酒瓶上，也没看出他有多认真的观察，或许只是装模作样的假装在欣赏，太宰轻声说着：“不过我不讨厌啊，你这点。”
“嗯？”中也以为是听错，他侧头看向太宰：“你刚刚说了什么？”
“没有。”太宰将酒一口饮下，像是得到了巨大的勇气，酒杯被他用力的放回桌面。

『现在存在过去。』

“鲭鱼？”
“蛞蝓？”
太宰被叫的一脸的莫名其妙，尽管那称呼中也并没有针对着来骂过他，现在的语气和刚刚谈话的倾向也并非是有需要争吵意味存在，只是中也这么叫着，太宰也确实是认为那是在叫他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很自然的还没有询问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词汇，太宰的视线随着移到中也脸上的途中，他也从嘴里蹦出了莫名的叫法。
这时，太宰发现中也脸上也充满了莫名其妙的不解。
“看来你和我都不懂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，真不痛快。”
“抱歉，难然是我开的头……”中也摸了摸脸颊，好想脸上有什么东西粘着，他脸上没多少的笑意，倒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歉意，他虽然在看着太宰的眼睛，却很散漫。似乎在看着别的地方，根本就没有看太宰。中也不像是特别愉快的勾起嘴角，手放回了桌面叠在原先的手背上：“有时候，某些习惯和动作、语言会突然蹦出来。”
“从身体里？”中也的语气平淡的可怕，听不出情感，这使太宰下意识连想也没有想就问了出来。
“或许吧，如果真的有灵魂，我倒是想说从灵魂里。”
“但你不信这些东西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刚刚我也下意识接茬，算不上什么。”太宰耸耸肩“挺常有的事情。”
沉默了会，中也感觉到多少的闷热，手不习惯的拉了拉衬衫的领口，太宰从那缝隙之中看到了中也脖子上戴的银色项链，细碎的项链串着一个红色的宝石，红光闪烁了一下才让太宰的眼睛在中也喉咙停留几会。
没有印记，干净的喉咙。
“怎么？”中也见太宰盯着他的脖子看，就伸手抚了下喉咙。
“没有，我记忆中你戴了项圈。”
“情趣道具？这是什么新式玩笑……”
“哈~那倒也是挺有趣的。”

『记忆错乱。』

片段四则。

“啊。”太宰突然停住脚步，他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的人。原本看向了其他地方的中也跟着看过去，同着太宰发出了同样的单音节，轻轻的单音节泄露出少许的惊讶，被夜风吹的无影无踪。
“太宰先生，中原先生，晚上好。”看不出惊讶，芥川理所当然的一样朝两个人鞠躬，面无表情的打着招呼。黑色的立领校服在穿在他的身上，反而更加的凸显出了他的一板一眼，把他的不近人情表现的淋漓尽致。
“哎？太宰先生！？”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在黑暗中也显眼的中岛敦，同为立领校服，却让人觉得轻浮，站不住脚的一种不可靠感。他的视线慢慢的从太宰那里拉开，移到旁边的中也上：“中原先生也在？！”这种莫名其妙的让人不爽的一惊一乍让人觉得不爽。
“哎呀，这不是敦君吗？”
“哟，芥川。”中也听到了太宰的恶意，包含私心他决定忽略中岛。
这是第一次见面。
他们分别从十字路口的交叉点遇见，于是不约而同的停滞在其中一条。
“记得什么？”
“什么也不记得。”
“那为什么会记得我们的名字？”
芥川跟中岛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，他们胶着的视线像被火触碰，在下一秒就分离。芥川轻轻的摇了摇头，表情比刚刚冷的更让人觉得可怕，中岛则是用力的摇头，好像要把头发甩掉一样。
“这具身体，确实是属于自己的。”
“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转世！”
“但是——”
“这种事情太奇怪了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
从头到尾，太宰都没有插嘴，他笑眯眯的听着他们说话，并且认真的观察着在场除了他以外的人所有行为。他确信了，确实是没有撒谎的可能性。
“现在你们都来看着我，我也没法说出什么合理的话来呀？这种自来熟，只有我们四个人才会有吧？”太宰手在半空中摊开，他一瞬间好像听到了货车发出的巨响。
“我们都死了吧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——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。”
太宰看着中也看自己的表情，从不明白逐渐化作了怒气，仿佛下一秒就要揍他的那种表情，他没有绷住笑意，脸部就跟抽筋了一样，狰狞的在笑着。

『死者的身体，储存着记忆。』

END。